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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母的饮食偏好

来源:饮食保健 【在线投稿】 栏目:期刊导读 时间:2021-05-22

【作者】网站采编

【关键词】

【摘要】带父母旅游,最头疼的事儿,是摸不清他们的胃口。那天在东京浅草寺,我准备点一份“马刺”,也就是生吃的马肉。 “我可不吃生东西!”我妈立刻郑重声明。然后她详细地叙述了在

带父母旅游,最头疼的事儿,是摸不清他们的胃口。那天在东京浅草寺,我准备点一份“马刺”,也就是生吃的马肉。

“我可不吃生东西!”我妈立刻郑重声明。然后她详细地叙述了在北京吃生鱼片后腹泻的惨状,声情并茂。她强调自己只需要一碗拉面即可,而且是最简单的那种。

儿子陈乐不干了,因为我曾经向他详细描述过,马肉刺身细嫩弹牙鲜美,而且只有在日本才能放心地吃到。最终要了好几样刺身,其中有两份马刺。我担心父母吃不惯,又点了份儿咸菜和两个热菜,给每人要了一种面条。

之后唤伙计过来结账。这时,一直吃咸菜的我妈,一个箭步把店小二阻在了门外,同时把我刚背到肩膀上的书包取了下来,焦急地说:“其实你不知道,你爸爸他呀,可喜欢吃生鱼片了!”可是老爷子已经吃了不少,于是我妈只好悲愤地把盘子一字排开……乐乐坏坏地调侃奶奶:“小心下午闹肚子哦!”我妈给了他一个白眼。

我爹是北方人,母亲则出生在水稻产区,所以在主食的选择上,他们一直采取求同存异、搁置争议的政策。做米饭换了小火,母亲总会给我爸放进两只馒头;我爸做馒头,蒸锅的中间是空的,为的是给我妈摆一碗米饭。真是佩服,他们就这样生活了将近五十年。父母这一代人从小穷惯了,饿怕了,也养成了有东西舍不得吃的习惯。冰箱里的食品,几乎都是在过期前几天才被消灭。做子女的经常开玩笑,笑他们节俭:“吃了那么多年苦,怎么还没学会享福?”父母总是笑笑,表示虚心接受,但坚决不改。

这次东京之旅,临行之前,我还特意跟他们交代,咱们是去旅游,是享受不是逃荒。结果还是没办法,无论吃饭还是买东西,我妈都要过来打听价钱,然后在一旁默默地心算,再突然大声报出一个人民币的数字:“乖乖,一瓶矿泉水这么贵啊!”结果第二天再出去,父亲的双肩包沉甸甸的,过去拉开一看,是他们连夜在房间冰箱里冷藏的凉开水,好几瓶。

第二天晚餐,我带着二老一小,去了涩谷一家专吃螃蟹的料理店,我妈坚持全家要一只就够了,我心说,一只?可能只够那个大胖儿子吃的。于是当面要了一只,又偷偷点了另一只。很快,儿子的面前就摆满了空壳,而父母面前的盘子里还是最开始夹过去的那条蟹腿。他们很夸张地比画着进食的样子,却不见消耗。我有些急,剔好了一个蟹鳌放到我妈的盘子里。“你真不知道我多不喜欢吃螃蟹,你妹妹家冰箱里现在还有好多只,我根本不吃。”我妈说着,把蟹鳌像奥运火炬一样传给了我爸。我没说话,又剔干净另外一只递了过去:“这和你吃过的梭子蟹还真不是一个味儿,麻烦尝尝嘛。”说完继续伺候我们家少爷吃喝。待我转过头来,发现新剥的蟹钳子又出现在了我爸的盘子里。老爸也没客气,一筷子又把肉还给了我妈。就这样,几乎我每次抬头,那只蟹鳌都会变一个位置。

这么多年,我爸我妈最爱吃的东西是什么呢?我还真想不出来……回到北京后,儿子在父母那里住了几天。接他的时候我问:“过了这么多天,你有没有发现爷爷奶奶最爱吃什么呀?”儿子认真地想了半天,肯定地回答说:“剩菜。”

(饶晋艺摘自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《至味在人间》)

带父母旅游,最头疼的事儿,是摸不清他们的胃口。那天在东京浅草寺,我准备点一份“马刺”,也就是生吃的马肉。“我可不吃生东西!”我妈立刻郑重声明。然后她详细地叙述了在北京吃生鱼片后腹泻的惨状,声情并茂。她强调自己只需要一碗拉面即可,而且是最简单的那种。儿子陈乐不干了,因为我曾经向他详细描述过,马肉刺身细嫩弹牙鲜美,而且只有在日本才能放心地吃到。最终要了好几样刺身,其中有两份马刺。我担心父母吃不惯,又点了份儿咸菜和两个热菜,给每人要了一种面条。之后唤伙计过来结账。这时,一直吃咸菜的我妈,一个箭步把店小二阻在了门外,同时把我刚背到肩膀上的书包取了下来,焦急地说:“其实你不知道,你爸爸他呀,可喜欢吃生鱼片了!”可是老爷子已经吃了不少,于是我妈只好悲愤地把盘子一字排开……乐乐坏坏地调侃奶奶:“小心下午闹肚子哦!”我妈给了他一个白眼。我爹是北方人,母亲则出生在水稻产区,所以在主食的选择上,他们一直采取求同存异、搁置争议的政策。做米饭换了小火,母亲总会给我爸放进两只馒头;我爸做馒头,蒸锅的中间是空的,为的是给我妈摆一碗米饭。真是佩服,他们就这样生活了将近五十年。父母这一代人从小穷惯了,饿怕了,也养成了有东西舍不得吃的习惯。冰箱里的食品,几乎都是在过期前几天才被消灭。做子女的经常开玩笑,笑他们节俭:“吃了那么多年苦,怎么还没学会享福?”父母总是笑笑,表示虚心接受,但坚决不改。这次东京之旅,临行之前,我还特意跟他们交代,咱们是去旅游,是享受不是逃荒。结果还是没办法,无论吃饭还是买东西,我妈都要过来打听价钱,然后在一旁默默地心算,再突然大声报出一个人民币的数字:“乖乖,一瓶矿泉水这么贵啊!”结果第二天再出去,父亲的双肩包沉甸甸的,过去拉开一看,是他们连夜在房间冰箱里冷藏的凉开水,好几瓶。第二天晚餐,我带着二老一小,去了涩谷一家专吃螃蟹的料理店,我妈坚持全家要一只就够了,我心说,一只?可能只够那个大胖儿子吃的。于是当面要了一只,又偷偷点了另一只。很快,儿子的面前就摆满了空壳,而父母面前的盘子里还是最开始夹过去的那条蟹腿。他们很夸张地比画着进食的样子,却不见消耗。我有些急,剔好了一个蟹鳌放到我妈的盘子里。“你真不知道我多不喜欢吃螃蟹,你妹妹家冰箱里现在还有好多只,我根本不吃。”我妈说着,把蟹鳌像奥运火炬一样传给了我爸。我没说话,又剔干净另外一只递了过去:“这和你吃过的梭子蟹还真不是一个味儿,麻烦尝尝嘛。”说完继续伺候我们家少爷吃喝。待我转过头来,发现新剥的蟹钳子又出现在了我爸的盘子里。老爸也没客气,一筷子又把肉还给了我妈。就这样,几乎我每次抬头,那只蟹鳌都会变一个位置。这么多年,我爸我妈最爱吃的东西是什么呢?我还真想不出来……回到北京后,儿子在父母那里住了几天。接他的时候我问:“过了这么多天,你有没有发现爷爷奶奶最爱吃什么呀?”儿子认真地想了半天,肯定地回答说:“剩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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